藏传佛教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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呼圖克圖(蒙古语:ᠬᠤᠲᠤᠭᠲᠤ, hütügtü;藏語:ཧོ་ཐོག་ཐུ།,威利转写:ho thog thu,藏语拼音:Hotogtu;又作“呼土克图”、“胡土克圖”)是清朝及中华民国初年对一部分高级藏传佛教转世喇嘛所封的职衔,其地位仅次于达赖喇嘛、班禅额尔德尼,高於一般的轉世喇嘛,這一职衔現已不存在。清朝时是五等喇嘛职衔中的最高等。
词语沿革
蒙古语“呼图克图”最初的意思是“福有、有福的”,派生自ᠬᠤᠲᠤᠭ/хутаг(hütüg,“福、禄”)[1]。呼圖克圖是蒙古语“ᠬᠤᠲᠤᠭᠲᠤ/хутагт”的汉语音译。随着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各部,“呼图克图”逐渐变为一种藏传佛教高僧职衔。因为在不同时期该词的意思有变化,所以该词在各类汉语书籍中有“圣者”、“有寿”、“化身”等不同意译。现分别述之。[2]
八思巴「圣者」
13世纪中期,藏传佛教萨迦派建立了和元朝的关系。第五代萨迦派祖师八思巴被元朝封为国师、帝师、大宝法王,管理元朝全国的佛教以及藏族地区的事务。蒙古语把“八思巴”译成“呼图克图”,并合称“呼图克图八思巴”或者“八思巴呼图克图”。这令“呼图克图”一词获得了新的含义,与藏语“八思巴”、汉语“圣者”互译,成为了一个佛教术语。[2]
元朝有14位来自藏区的高僧担任过帝师。其中除了“八思巴”一词意为“呼图克图”并且有合称外,其他各位帝师无论名字的含义还是名字前后都无“呼图克图”。[2]
名号
1578年5月,漠南蒙古土默特部阿勒坦汗授予索南嘉措“达赖喇嘛”封号,授予东科尔呼毕勒罕喇嘛“呼图克图”封号。这是首次赐予转世喇嘛“呼图克图”封号。在这些封号前,还经常冠有“迈达里(梵语Maitreya,即弥勒佛/未来佛)”、“满珠锡里(梵语Manjusri,即文殊菩萨)”或“瓦齐尔巴呢(梵语Vajirapani,即金刚手菩萨)”。可见,呼图克图作为佛或菩萨的化身,其宗教地位高于一般的转世喇嘛。[2]
职衔
到了清朝,中央政府册封了许多藏传佛教喇嘛,除达赖喇嘛、班禅额尔德尼外,依次还有呼图克图、诺门罕、班智达、堪布、绰尔济以及国师、禅师等。《钦定理藩院则例》的“呼图克图职衔名号定制”中称:“凡呼图克图、诺门罕、班第达、堪布、绰尔济系属职衔。国师、禅师系属名号。”可见在清朝,“呼图克图”是上述五个职衔中最高的一等。[2]
清朝册封情况
“呼图克图”这一职衔的授封权力掌握在清廷或达赖喇嘛、班禅额尔德尼手里。凡属“呼图克图”者,均载于理藩院的册籍,且其转世须经清朝中央政府的承认和加封。清朝共有158位呼圖克圖在理藩院註冊。[3]
中華民國册封情况
中華民國初年仍承认清朝所封的呼图克图的封号。中华民国袁世凱政府于1912年8月公布《蒙古待遇条例》规定:“蒙古各地呼图克图、喇嘛等原有之封号,概仍其旧。”此后又相继颁布了《各呼图克图第一次来京川资条例》、《喇嘛洞礼经班事宜》等。中华民国政府还对章嘉呼图克图等一大批呼图克图加封名号、赐予银钱。
呼圖克圖的轉世
清朝
由于地位重要,故清朝对“呼图克图”的转世进行了一系列规定。
首先,由於“呼图克图”均為朝廷所封,所以其轉世由朝廷保障。光绪朝《钦定大清会典》载《钦定理藩部則例·卷五十八 喇嘛事例三·增纂·指認呼弼勒罕定制》:
一、各處之呼圖克圖及舊有之大喇嘛等圓寂後,均准尋認呼弼勒罕,其無名小廟坐床,從前並未出有呼弼勒罕之尋常喇嘛已故後,均不准尋認呼弼勒罕。
其次,“呼图克图”的轉世靈童(清朝稱之爲“呼畢勒罕”或“呼必勒罕”、“呼弼勒罕”)認定須通過金瓶掣签。
乾隆帝1792年在《喇嘛说》中称,“其呼土克图之相袭,乃以僧家无子,授之徒,与子何异,故必觅一聪慧有福相者,俾为呼必勒罕。即汉语‘转世化生人’之义。幼而习之,长成乃称呼土克图。”清朝梁章鉅 《称谓录·喇嘛》:“当呼必勒罕未出之前,彼教于佛前诵经祈祷,广为访觅,各指近似之幼孩,于佛前纳穆吹忠,择一聪慧有福相者定为呼必勒罕,幼而习之,长成乃称呼土克图,传袭其号,以掌彼教。”
自乾隆朝起規定,“呼图克图”的“呼畢勒罕”须通过清廷主持的金瓶掣签来确定。此前,呼圖克圖的轉世一般通過占卜等方式確定。這些方法容易被人爲操控,以致弊端叢生。《喇嘛说》對於此种弊端多有揭露,比如該文稱,“又从前哲布尊丹巴呼土克图圆寂后,因图舍图汗(土謝圖汗)之福晋有妊,众即指以为哲布尊丹巴呼土克图之呼必勒罕,及弥月,竟生一女,更属可笑。蒙古资为谈柄,以致物议沸腾,不能诚心皈信。”
爲此,乾隆帝在《喇嘛说》中稱已下旨規定包括呼图克图在内的大喇嘛轉世金瓶掣簽辦法,
是以降旨,藏中如有大喇嘛出呼必勒罕之事,仍隨其俗。令拉穆吹忠四人,降神誦經,將各行指出呼必勒罕之名書籤,貯於由京發去之金奔巴瓶內,對佛念經,令達賴喇嘛或班禪額爾德尼,同駐藏大臣,公同簽掣一人,定為呼必勒罕。雖不能盡除其弊,而較之從前,各任私意指定者,大有間矣。又各蒙古之大呼必勒罕,亦令理藩院行文,如新定藏中之例,將所報呼必勒罕之名,貯于雍和宮佛前安供之金奔巴瓶內,理藩院堂官會同掌印之札薩克達喇嘛等,公同簽掣,或得真傳,以息紛競。
1793年《欽定藏內善後章程》中稱,
關於尋找活佛及呼圖克圖的靈童問題,依照藏人例俗,確認靈童必問卜於四大護法,這樣就難免發生弊端。大皇帝為求黃教得到興隆,特賜一金瓶,今後遇到尋認靈童時,邀集四大護法,將靈童的名字及出生年月,用滿漢藏三種文字寫於籤牌上,放進瓶內,選派真正有學問的活佛,祈禱七日,然後由各呼圖克圖和駐藏大臣在大昭寺釋迦佛像前正式認定。假若找到的靈童僅只一名,亦須將一個有靈童名字的籤牌,和一個沒有名字的籤牌,共同放進瓶內,假若抽出沒有名字的籤牌,就不能認定已尋得的兒童,而要另外尋找。達賴喇嘛和班禪額爾德尼像父子一樣,認定他們的靈童時,亦須將他們的名字用滿漢藏三種文字寫在籤牌上,同樣進行,這些都是大皇帝為了黃教的興隆,和不使護法弄假作弊。這個金瓶常放在宗喀巴佛像前,需要保護淨潔,並進行供養。
以黃教行于蒙古、唐古特者曰喇嘛:凡喇嘛,有駐京喇嘛,有藏喇嘛,有番喇嘛,有遊牧喇嘛。凡喇嘛有行者,能以神識轉生於世曰呼畢勒罕,皆入名於奔巴金瓶而掣定焉。有證,則疏聞以候欽定。頒喇嘛之禁令。
但是實際上呼圖克圖轉世使用金瓶掣簽認定轉世靈童的次數並不多。[4]
中華民國大陸時期
1936年2月10日制定的《喇嘛轉世辦法》中稱,
第二條 達賴喇嘛,班禪額爾德尼,哲布尊丹巴呼圖克圖,暨各處向來轉世之呼圖克圖,諾們汗,班第達,堪布,綽爾濟呼畢勒罕喇嘛等圓寂後,均准尋認呼畢勒罕,其向不轉世之喇嘛圓寂後,均不准尋認呼畢勒罕。
……
第五條 依照前條規定掣定之一人,即為某某喇嘛之呼畢勒罕,由掣定人員報請蒙藏委員會查核轉呈備案,並咨行該管長官轉飭知照。
第六條 前條所稱某某喇嘛之呼畢勒罕,應依照左列手續將呼畢勒罕字樣裁撤,始為次輩某某喇嘛。
达赖、班禅赐封以及活佛獲封呼图克图的情况
除了清朝及中华民国中央政府所封的“呼图克图”职衔外,达赖喇嘛、班禅额尔德尼自清朝末期之后也将“呼图克图”作为名号封给藏传佛教活佛。比如清末民初三世策墨林由于任西藏摄政时功绩卓著,故被达赖喇嘛赐封“呼图克图”。[5]民国35年(1946年)初,摄政达扎活佛在“西藏国民大会”上自封“杰布呼图克图”名号,开创了西藏历史上自封呼图克图的先例。[6]寧瑪派活佛噶热喇嘛来到中国内地后,國民政府允其以“诺那呼图克图”名號成立駐京辦事處。[7]
一些并不属于任何活佛系统的高级喇嘛,也获得了“呼图克图”之号。比如九世班禅额尔德尼在自己49岁的发运年时,授予达巴·洛桑丹增·晋美旺秋“班智达热呼图克图”封号,但达巴实际上并非活佛。[8]
參考文獻
- ^ 蒙古语文研究所, 內蒙古大学. 蒙汉词典. 内蒙古大学出版社. 1999: 682. ISBN 978-7-81074-000-5 (中文).
- ^ 2.0 2.1 2.2 2.3 2.4 贺其叶勒图,藏传佛教呼图克图职衔考释,中国藏学1997年第3期,第37-44页
- ^ 李德成,藏传佛教与北京,北京:华文出版社,2009年,第 84 页
- ^ 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尊者關於轉世的公開聲明 2011/09/24. [2011-10-26]. (原始内容存档于2013-02-08).
- ^ 郭方忠、张克复、吕靖华,甘肃大辞典,兰州:甘肃文化出版社,2000年
- ^ 陈庆英,西藏历史,北京:五洲传播出版社,2002年,第112页
- ^ 罗同兵,诺那活佛的几个重要史实略考,宗教学研究2004年第2期
- ^ 扎什伦布寺历史编写小组,昂钦达巴堪布史略,载 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编,西藏文史资料选辑(第四辑),拉萨:西藏自治区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,1985年,第39-44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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